本文转自优秀作家澈言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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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个朋友的公司拿到了融资,请大家吃饭庆贺,席间,另一个同在创业的哥们不停地追问说:“唉唉唉,你是怎么拿到融资的?能不能把秘诀告诉我。”
朋友笑嘻嘻地说:“你忘记了,上周咱俩一块参加一个投资宣讲会,你觉得没意思,中途走了,我坚持到了结束,会后约了那个投资人吃饭,聊嗨了,他就把钱投给我了。”
“吃个饭就把钱拿到手了?”这个“秘诀”显然有点匪夷所思,他不悦道:“那天晚上我是回去加班了!”
“就知道傻干活。”朋友往椅背上靠了靠,开始给他上课:“我就经常给你讲啊,做人做事要有方法,别只知道闷头愣干。你就是不听,看看,”朋友拍拍手背,做出惋惜的表情,“几百万没了吧!?嘿嘿嘿。”
这话如同火上浇油,气得那哥们悔恨的眼泪夺眶而出,边抹眼泪边抱怨:“要是不加班,那我也能拿到投资了。”
你?我握着酒杯看着哭成一个笑话的他,心里犯嘀咕:凭啥你要去了就能拿到融资呢?谁给了你说这话的勇气?
虽然朋友把这事讲得云淡风轻,但其实我知道真相,投资人之所以会给我这位朋友投钱,只因为他们是一个学校毕业的校友,虽不同届,但却是由同一个导师带出来的。想来,这位投资人在决定投他之前,已对他做过一番详细的背景调查。
你觉得你跟他的条件差不多,但你不明白他经历了什么,不清楚他有哪些深藏不露的资源,更不知道他背后站的是谁。
当你去问他:“你为什么成功?”他可能会一笔带过地说句废话:“在正确的时候做正确的事”;也可能会洋洋洒洒地给你列举一百条毫不相关的成功理论;更有甚者,会握着钞票悠哉悠哉地嘲笑曾经的你目光短浅,让机会白白从手中溜走。
于是,你联想到那个机遇与你擦肩而过的瞬间,似乎真的错失了几百万的财富,气得跺着脚追悔莫及哭爹骂娘。
殊不知,就算时光倒流,再回到同一个起点,那份机遇依然不属于你——
因为它从一开始就与你无关。
2.
中国有名的职业经理人唐骏先生曾经出了本书,叫《我的成功可以复制》,他在书里说:“为什么说‘我的成功可以复制’?那是因为世间万物都有简明的运转规则,而成功的秘诀是什么?就是简单和勤奋。”
此书出版之后,打假卫士方舟子从书中找到端倪,爆出了唐骏学历造假的丑闻,于是,这本号称能够“复制成功”的书直接导致了唐骏先生失业,他从新华都辞职几年后,又出了本书,叫《我还年轻,我还可以重新出发》——那书看得我匪夷所思,不是说“唐骏先生的成功可以复制——甚至还能复印”吗?那在家好好“复制成功”不就得了,此刻“重新出发”干什么?锻炼身体跟大家闹着玩吗?
从《创业暴富的秘诀》到《我的成功不是偶然》,从《你也可以成为商业神话》到《把自己激励成超人》,甚至,我还看过一本叫《克林顿教我5天成功的秘密》的书——书商们为了卖书,把励志故事进行简单归纳,套上一个宏大且精准的标题,让读者觉得花几十块钱买本书,就可以掌握别人都不知道的成功秘籍,只要你按部就班地照着做,就能成功。
可惜,你只能借鉴他的经验,却无法复制他的成功,因为每个人的经历都不同,不同的经历会得到不同的经验和资源。你买了他的书,看到他通过那条路走向了成功,于是,你也想换他那条路去走,但当你踏进去时,却一脚就摔到了坑里。
你从坑里爬出来,琢磨半天才发现,原来写书的孙子没有告诉你:你俩穿的鞋不一样。
而走这条路,需要穿雨靴。
3.
继续讲故事,说某地一架飞机失事,从天上摔了下来,抢救之后,只有一个和尚存活,更神奇的是,其它乘客的尸体都摔得缺胳膊少腿,可这和尚却只是轻微脑震荡,身上并无其它损伤。
于是,人们纷纷评论说:“这和尚天天吃斋念佛积了不少德,他能活下来,定是佛祖保佑。”
这让我想起某个同学讲他奶奶小时候被日军喂糖的故事,他说:“我奶奶讲了,日本人都很有礼貌,守纪律,救灾,发粮食,也没欺负过老百姓。现在你们看到的那些,都是抗日神剧宣传的,实际上啊,日本人可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坏。”
如果我的这位同学,当着南京大屠杀的后人讲这话,可能当场会被把脸给扇肿吧?
我相信当年的侵华日军里,肯定有几个良心没有彻底泯灭的好兵,但我更相信那架飞机里除了和尚以外,一定也有几个吃斋念佛的好人。
你去问一群旅行者说:“遇到熊装死有用吗?”
你得到的回答一定都是:有用。
因为那些遇到熊也装死,但最后仍旧被吃掉的人,是没机会回答你的。
如同那些被侵华日军杀死的同胞们,也没有机会给后代讲“日本人给他们发糖”的故事的。
这种“死人不可能开口说话”所得出来的结论,就叫做幸存者偏差。
同理,那些努力人生却依然创业失败的人是没机会给你讲励志故事的,那些看了成功学书籍打鸡血却依然混得不好的人是没资格跟你吹牛皮的,媒体的聚光灯只会打在人生赢家的身上,他们把成功者的故事包装为一本《速成指南》,供着急成功的人阅读。而人们不会注意到那群失败者,就算你看到了,也只会觉得:“哦,又是一群混得不好的臭屌丝。”
可是,你会觉得别人的成功很容易,是因为没成功的不会被你看见。
而别人说自己成功很容易,是因为他们想通过卖书和授课再赚一笔你的钱。
人生和创业就是一场巨大的幸存者偏差游戏,赢家们走过的每一步路都是“存在即合理”,因为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天赋、机遇、能力这些是多么重要的因素。唐骏在《我的成功可以复制》里总结说“成功的秘诀是简单和勤奋”——可那本书出版到现在快十年了,我还没见过哪个读者复制了他的成功的,难道只是他们不够“简单和勤奋”?
4.
半年前,我去过一趟派出所,陪我一个亲戚家的孩子报案,他在北京上大的大学,学校不错,可惜他从来没有好好听过课,毕业后,这小孩抱着“瞎猫碰到死耗子”的心态,在网上随便投了份简历——竟神奇的收到了面试通知。
第二天,他跑到海淀的某个写字楼里参加面试,来了一个HR,张嘴就说他骨骼惊奇,有学计算机的天赋,问他想不想学Java,只要在他们公司参加三个月的“岗前培训”,就能“精通”这门世界第一的计算机语言。
毕业后“百分百推荐就业”,月薪轻松过两万。
不过——这个“岗前培训”是要收费的,三个月,学费一万八千八。
可人家又说了,公司现在有个“先学习后付款”的活动,如果没钱,这一万八千八的学费可以先欠着,等参加工作后,再从工资里扣,慢慢还。
小孩一听能“先学习后付款”,比较心动,就签了合同,学了三个月以后,公司把他介绍到了另一家软件外包公司,干了两个星期,人家以不合适为由直接就将他辞退了。
他刚被辞退,就接到了一家金融分期公司的催款电话,这时他才知道,所谓“先学习后付款”,并不是不交学费,在他入职时,公司就用他的个人信息向金融公司办了贷款。无论他毕业后有没有找到工作,这笔钱他都要自己还。
16%年利率的利息,加上手续费,共计两万多块钱。
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年轻人,本来想找工作赚钱,谁知却被骗学了3个月的计算机,出来后,除了能用java写一个俄罗斯方块的游戏外,啥都没学明白,还欠了两万块钱的债……
说着说着,他就哭了起来,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家里人开口说这件事。
15岁的时候,我爸给家里买了台电脑,用来学习打字,无聊中,我自己买了张Visual Basic开发的光盘,开始自学软件开发,有了网之后,我又跟着网上的教程自学了HTML、JavaScript和php,到现在,我对着电脑敲代码的时间加起来至少有几千个小时了,但我依然不敢自诩“精通”。
而一个零基础的人,一个对电脑的认知只限于打开QQ上网聊天的人,一个连办公自动化都搞不明白的人——如果对计算机没有极强的天赋,又没有浓厚的兴趣——那他三个月能学会什么?
“怎么学不会?”骗他入学的那个HR说,“以前我有个朋友,在大街上卖煎饼果子的,在我们这学习了三个月,一毕业就去百度了!我另一个学生,都三十多了,带着老婆一块来学,现在两个人双双去了阿里!你看看,我们前几届就业的年薪百万的有多少!他们都能学会,你弟弟怎么学不会!肯定是他自己不努力!”
人家都能学得会,你为什么学不会?问题一定出在你身上。
马云一个中学教师都能当上首富,你为什么不能?一定是你不够勤奋。
TFBOYS年纪那么小,就能成为大明星,你为什么不能?一定是你不够勤奋。
李晨能娶到范冰冰,你为什么不能?一定是你不够勤奋。
这个骗子深得鸡汤作者们的真传,在他们的口中,勤奋一定等于成功,无视掉个体的先天差异,可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知道,除了勤奋以外,天赋、机遇、能力……这些都是多么重要的因素。
想成功啊,缺一不可。
而撇开那些不谈,只是天天鼓吹说“只要你勤奋就一定能成功”的人,一字一句都是为了赚走你的钱。
为什么鸡汤和励志文章总是在反复强调“勤奋”这一品格?
那是因为一个普通人,出身、人脉、机遇,以及过人的智商——这些都是你不太能够轻易得到的特质。
而你最容易做到的——就是勤奋。
所以,他们就试图让你相信:只要你勤奋,就一定能成功,
可说真的,这世上有太多勤奋的笨蛋了。
我认识一个山西的富二代,家里祖传开矿,十分有钱,传说他父亲跟李彦宏曾是同学,于是,那富二代也一直想琢磨点跟互联网有关的东西。后来禁不住人总是在耳边忽悠“互联网+”,便花钱雇了个技术团队,做了个在网上卖矿的网站,可山西的煤炭是大宗产品,主要的销售对象都是发电企业,采购订单都是以百千万吨计算,大部分都有固定的销售模式。而那富二代一不熟悉互联网,二也没计划清楚这个网站的运作逻辑,总想先有个概念,之后走一步算一步,闷头闷脑地砸了很多钱进去,吭哧吭哧做了两三年,累了个半死,几百万烧光了,到现在,除了一个网站的空壳外,屁的业绩都没有,一毛钱都没赚到。
鸡汤故事常常编个“勤奋最后成功”的例子,就得出一加一等于二的结论,但它却故意忽略了这中间的机遇和环境。文章告诉你说,只要经过努力,丑小鸭都能变成天鹅,可真相是——
丑小鸭之所以能变成天鹅,那是因为它本来就是天鹅。
这跟勤奋不勤奋,一点关系都没有。
5.
我曾经看过一篇文章,作者在里面写道:“乔布斯不赡养自己的女儿、背叛朋友、辱骂他人等不道德行为,这些在普通世俗大众眼里的缺点,对于一个天才来说,都是他最宝贵的优点。”他还特意举了很多CEO们脾气不好的例子,来佐证这个观点:例如乔布斯说同事的设计是“狗屎”,微软的史蒂夫·鲍尔默发脾气时有扔椅子的毛病,英特尔的CEO骂晕过员工……
最终,作者得出一个中心思想:“大企业家们的脾气多数都强硬且暴躁,这直接影响了他们的管理模式和经营理念,所以才能成功——毕竟性格决定命运。”
这个论点很可怕,也是鸡汤和成功学最害人的地方,他们从成功者身上找几个人们津津乐道的新闻,简单的去宣扬某一种特质,把成功的因素“单一化”,似乎只要你也拥有了这些特质,你也能成功。
可性格真的能决定命运吗?
假设有两个人,一个是富二代,一个是穷屌丝,富二代性格暴躁、遇事耐不住性子,人们会说这就是富二代的性格直爽,没问题(你想一想网红小王);穷屌丝性格也暴躁、遇事也耐不住性子,人们会说什么?
——丑人多作怪,活该一辈子没出息。
所以,这两个同样性格的人,他们的命运会一样吗?
松下电器的创始人松下幸之助有个故事,他在公司吃饭时,点名把做这顿饭的厨子叫了过来,厨子很紧张,担心是自己菜做得有问题,松下说:“你做的饭味道很好,但我已经80岁了,牙口不好,所以只能吃一点点,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个,就是希望你看到剩饭菜后别太难过——毕竟我老了。”
你瞧,不是所有的成功者脾气都那么坏,性格谦逊的CEO也有很多,而乔布斯能够成功只因为他是乔布斯,跟他的性格没有直接关联,只是因为他们成功了,做了老板,才有了对别人发脾气的资本。
励志鸡汤向来只强调单一因素,例如性格、习惯、态度,甚至兴趣爱好等,试图让年轻人以为“只要我拥有了其中一点,那我也能成功”,而如果“我不能成功,那一定是我性格不够暴躁。”
小样,你真以为你跟乔布斯一样脾气暴躁人品差就能成功了?
你去得瑟一个?看社会哥早晚不把腿给你打断。
6.
有一阵子中关村创业热,我上班上腻歪了,也觉得自己可以在大千世界里施展一番拳脚,于是,我辞掉了工作,打算创业。同期,我的直属领导也辞职了,他跳槽去了邓亚萍创办的即刻搜索,我问他说,你能力那么强,为什么不创业,而要去选择给一个体育运动员打工。结果他告诉我说,之所以选择即刻搜索,是因为这公司能帮他解决北京户口。我不屑,说一个北京户口值多少钱,倒不如我们一起创业,出任CEO,赢取白富美,做一个厉害的产品,携手同行改变世界。
他笑而不语,像看一个神经病一样地打量着我,眼神里充满了蔑视。
和他道别后,我站在地铁口的报刊亭前,买了本《第一财经周刊》,试图给自己打打鸡血,结果翻开,其中一页赫然写着:“赛富亚洲投资基金管理人阎焱认为——创业公司的失败率高于99%”。
哼!几个意思?出师未捷身先死,咒我呢?
气得我没走出报刊亭就撕掉了它。
我为什么生气?因为他说的跟励志鸡汤里写的不一样,那些文章告诉我说,这个年代,五险一金的生活值得唾弃,朝九晚五的公务员没有出息,稳定的生活不值得羡慕,有梦想的人就应该去做一个骄傲的创业者,当一头站在风口的猪,只要你有热血、有激情、能折腾、会装逼,都可以成功。
可惜,我这头猪没有飞起来,两年后,我的小公司倒闭。倒闭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那阵子我急火攻心,得了急性肠胃炎,住了一周的院,又花了小一万的医药费。
出院的时候,护士随口一问,有社保吗?
社保?
Are you kidding me?
我做为一个创业失败、穷的连饭都快吃不上的穷屌丝,还交个什么社保?
“唉!”她叹气,“你要是有社保的话,这些钱啊,都能报。”
“都能报”这三个字,像把雪上加霜的刀,狠狠地扎在了我的心上。
而我的那位领导在解决了北京户口后,又从即刻搜索离职,跳槽去了百度,我出院当天,他开车接我去他家做客,吃饭时,他问我说,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我说,没想好呢,要么再创业折腾折腾,要么乖乖去找个工作。
他点点头,对着病怏怏的我说:“小郭,还记得那年你问我说,北京户口值多少钱吗?”他掏出一本房产证,拍在桌子上,“现在,你觉得值几千万?”
我看着他的房子,他的车,他的钱,那些都是他在稳定的公司和稳定的平台里所得到的一切,我才想起曾经有人问说:是不是人只有沦落到穷途末路的时候,才会去怀念一个良好的社会制度所给自己带来的保障?
答案:是。
真的是。
字字扎心。
我想问下那些大肆鼓吹人寻找自由放飞生命的写作者们,假如一个人因为听了你的话辞职罢工满世界逍遥自在了几年,到头来依然一事无成,甚至连生计都成了问题——你会帮他们养老吗?
写文章忽悠大学生不要紧,关键咱们做人得讲良心,对不对?
7.
得了得了,你说,既然人生如此艰难,那我不折腾了,我辞职去寻找诗和远方吧,用脚丈量世界,以此来保持内心的宁静和笃定,毕竟“身体和灵魂总要有一个在路上”嘛。
说到这里就不怕再爆个内幕,很早以前参加过某旅游网站的一个内部活动,会上,看到了一位知名的“穷游女神”,她大学没毕业,就跟男朋友一起开展了趟令很多人羡慕的“无国界壮游”,并拍了很多美照,收获了众多粉丝,是网上的知名大V。
我也是她的粉丝之一,在来的路上还正翻她的微博呢,按理说,这小姑娘现在应该在印度沙漠喂骆驼的,怎么此刻又出现在了某旅游网站的内部活动上?
“昨天坐飞机回来的。”朋友解释道,“她回国谈一个影视剧的角色,顺便来我们这给合作方的产品做代言。”
“意思说以后就混演艺圈了?”我感叹,“一个穷游的,做到这份上,厉害。”
“什么穷游,假的!从头到尾都是我们策划的营销活动。不然,你以为一个小姑娘瞎胡闹能走多远,这路上的吃喝拉撒睡哪个不得花钱?”朋友指了指身后的广告牌,“今天代言谈下来的话,她之后的行程都要用这个手机发微博,来宣传这手机的拍照功能。”
“那这手机的拍照效果一定很不错。”我看着那个手机广告牌若有所思,“怪不得我总觉得人家的照片怎么那么好看。”
“也是假的。”朋友再次提点我,“她去哪身后都有十几号人跟着,摄影化妆打光的都是专业团队,摄影师拍完了,再把照片导出来给她,她用手机修一修,发到网上,装作是自己拍的。”
朋友点了根烟,总结道:“就是一场商业植入营销案罢了,设计一个女文青穷游世界的假象,小姑娘名利双收,我们也做了宣传。”
这样的营销案确实很成功,你看着漂亮姑娘,身材娇美,一路穷游,沿途拍好看的照片,灌上励志的故事,营造一个脱离现实生活的美梦,她过上了你向往的生活,还怂恿你也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可她却不告诉你这旅行的背后是谁在给她赞助,所以这一路上才“游”的那么光彩靓丽。
你在看她路上的美照时有没有想过:那些照片是怎么拍出来的呢?她的衣服配饰都装了多少的箱子?谁辛辛苦苦帮她搬呢?车票住宿的钱又是谁掏的呢?真说穷游——她在沙漠里怎么洗澡啊?
况且,别说旅游能净化心灵,净化个屁,玩就是玩呗,装什么大尾巴狼?
上次在拉萨跟一个西藏本地的朋友通宵看毛片(别问为什么毛片也能看通宵,我们年轻人就是体力好),看到早上我俩心烦意乱,神魂颠倒,恨不得就地找头母猪解决一下,朋友喝了口啤酒,说:“你们啊,总想来西藏净化心灵,可我在这地儿呆二十多年了,怎么感觉我活得比你们还龌龊呢?”
你觉得你的生活苟且,向往他们的净化心灵的人生,但实际上,谁又能比谁高级到哪里去呢?真让你去一个山清水秀没有wifi又不能淘宝更受不了快递的世外桃源呆上几个月,看看憋不死你。
旅行就是一种消遣,看就看了,转就转了,拍个照片,留个念想,到此一游就行了,回来后柴米油盐酱醋茶,什么都没改变,该面对的人生难题一个不多也一个不少。
放下容易,拾起难,别总想着要抛弃一切环游世界。
动不动就喊着辞职不是什么好汉,有能耐——你凭自己本事升个职?
8.
话说回来了,如果我们最终都活不成鸡汤故事里的模样,那我们到底需不需要鸡汤?
要,当然要。
不然我以后还怎么让读者买我的书(毕竟我也是个写鸡汤的狗)?
虽然我本文里几次调侃了唐骏先生的《我的成功可以复制》,但这本创业鸡汤曾经确实帮我渡过几年黑暗的时光。
2009年,我因为年轻气盛跟老师吵架而辍学,蜗居在郑州某城中村的筒子楼里,找不到工作,又没有钱,甚至还因为交不起网费而被断了网,当时我的某个同学来看我,临走时丢下一本书,就是唐骏先生的那本《我的成功可以复制》。
在那本书里,我看到了更大的世界,并常常边看边思考我应该怎样渡过我的一生,它就像一针强心剂,常常会让我觉得“似乎明天真的会好一点”。
我看着书中唐骏先生从中国到日本,再从日本到美国的人生轨迹,幻想着有朝一日能跟他一样成为一名“打工皇帝”。我想,虽然我没有他那样的能力去那么多国家,但我应该让自己去更远的地方闯一闯,后来,我带着那本书到了北京,在安贞门的地下室里,在双井的隔断间里,在四惠的群租房里,每当我又一次感受到现实的残酷和人生的无情之时,我就总会翻一翻它。
它就像一个充满了正能量的朋友,站在那里,时时刻刻警醒着我要学习、要进步、要努力,这样才不会被时代抛弃。
虽然最终我并没有在那书里找到一条成功的捷径,更没有直接复制唐骏先生的成功,甚至它给的那些动力又常常变成了打鸡血般的三分钟热度,但时至今日,我依然要感谢它曾经给我带来的安慰。
它让我在昏暗的日子里,又重燃起一点点斗志。
这些年我努力过,也放弃过,曾有过一点点成就,但大多数时候,所有的付出还是以失败告终,在渐渐奔三的年纪,有时候也会忽然认命,清楚自己只是个能力很小的普通人,或许我这辈子都没有暴富的机遇,或许我这一生也无法复制谁的成功,但我更坚定一件事情,就是我从来没有停下过脚步。
这也是我要跟你们说的事情,我不是要砸谁的饭碗——虽然我在文章里驳斥了很多的鸡汤观点,但我其实只是想单纯的给喜欢读书的朋友提个醒:
在励志成功学大行其道的今天,有无数的书号称能帮你成功,我们可以去阅读它,但不要偏信某一本书中的某一个观点,更不要因此就执迷不悟,走上一条偏激的路。
鸡汤只能在文字中帮你构筑一个美好世界,但它不能直接帮你成功,你不能把人生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一本书,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更重要的是,看完书之后,我们依然要身体力行地去做一些事,这些事,你或许会成功,但你更有可能会失败,这很残酷,但你得认,只是希望你在认清这个残酷无情的现实之后,还能够通过一本书,再去获得爱上这个世界的勇气。
人生路远,道阻且长,山高水阔,稳健为先。
虽然你最终不可能活成鸡汤故事里的模样,但也希望你能带着他们曾经给你的力量,充满斗志地走下去